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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基】闪电宫纪事 第三十一章

完结倒计时两章。

燃哭我的一章,让我数数这一章发出了多少份便当……

前文请戳第三十章 或戳tag《闪电宫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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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Chapter35 楚歌>
  
  黑暗已经降临到华纳诸城,沿着九曲回廊蔓延。阿萨王师到达以来,索尔一直努力为城中百姓营造出一种虚假的安宁,但今天巨蛇打破了这种气氛。索尔和三武士巡视时,所有的民居都吹熄蜡烛、上好门闩,往床边加了魔法防护,大气也不敢出地抱成一团。
  
  沃斯塔格的手一刻不离腰间阔剑,故意皱起眉头吵嚷起来:“都关什么门?万一有敌军奸细混进来怎么办?真打起来,难不成一道门还守得住?懦弱的华纳神棍!”
  
  “你脾气越来越大了,”索尔淡淡地止住了他的话头,“奸细混进来,也不是我们能检查出来的。阿斯加德没有一个像样的法师能随军出征,这是我们自食其果。”
  
  “我们用不着法师,也能打——”
  
  索尔哼了一声,制止了他无力的辩驳:“打赢?我们对胜仗的要求就只是龟缩不出,等待援兵吗?”
  
  沃斯塔格被他连连驳斥,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范达尔连忙在一旁打圆场:“众神之父的援兵怎么还没到?沃斯塔格,你家的小子们也来?”
  
  沃斯塔格立刻忍不住眉开眼笑,骄傲地挺了挺胸:“十二个都要来,最小的那个刚学会拿剑。我跟他们站在一排,就跟会动的画儿一样,你看着一个小孩儿慢慢长起来,长到我这么大……”
  
  索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还指望着看你家十二个小子都长成你这样呢。”
  
  “说实在的,索尔,你是不是觉得咱们这次凶多吉少?”沃斯塔格大大方方地说出战前大忌,不等他回答便追问道,“劳菲和冰极兽危险不危险?还有华纳那次,霍根的脑袋都快让那怪物啃掉了,还不是我们一起力挽狂澜。敌人永远不会是善类,如果他们好对付,就不配做你雷神的敌人了。”
  
  “可那是我的家人。”索尔突兀地说,话音刚落,夜幕中突然传来一阵狼嚎,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王宫上空,冷月之下,一头足有三人高的恶狼站在宫殿顶上引颈啸傲,王城周围登时围上一圈野狼,索尔立刻召来神锤,不知敌军又布何疑阵。野狼夹着尾巴站在城墙外,仿佛被划定了界线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一越界。
  
  恶狼显然是狼群的头目,它低头与索尔对视片刻,幽绿的眼睛如夜幕中的鬼火,月亮映照在它的侧脸上,索尔这才看清它口中似乎叼着什么东西。恶狼仰天长啸之时,那东西便直直地跌落在索尔面前,恶狼竟再无更多举动,就此转身跃入夜色之中。索尔尚未动作,范达尔便抽出腰间宝剑,挑住了恶狼衔着的物事,三勇士围上去细看时,却都不禁大惊失色——那竟是一只握着宝剑的人手!
  
  索尔定定地凝视片刻,猛地转身奔向大军集结之地,冲三勇士吼道:“封锁城门,快!”
  
  沃斯塔格依旧一脸迷茫,半张着嘴望向两位朋友:“这是谁的手?封锁城门之后,众神之父还怎么来支援?”
  
  范达尔和霍根对视一眼,立刻转身分别跑向东西城门,沃斯塔格手足无措地跟在范达尔身后,他英俊的朋友吼道:“那是战神提尔的宝剑,他们明围华纳,真正的目标是阿斯加德!”
  
  沃斯塔格笨重的身躯像个皮球一样颠着,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可……可是战神怎么会轻易战败?我看多半是法师们的戏法。”
  
  “洛基的拿手好戏是折叠空间,你忘了霜巨人入侵和黑暗世界吗?他想把一支军队送到阿斯加德,简直易如反掌!”范达尔居然也少有的暴躁起来,“魔狼芬里尔被关在最为机密的地方,战神亲自铸造了捆住它的锁链,现在它都已经逃脱,还报复了战神,用他的手向我们宣战,阿斯加德恐怕已经——”
  
  一语未了,只见城墙外火光大作,须臾间便成排山倒海之势,向城中汹涌而来。范达尔一愣的工夫,沃斯塔格已奔了出去,竟不避魔火之势,侧身撞上城门。门上由华纳法师施加重重保护咒语,自是半点火星也没迸出,沃斯塔格大吼一声,将半边城门一推到底,又转而去推另外半边。范达尔刚要上前,却被狂舞的火舌逼退回来,只见这位同伴左臂已烧得焦黑,犹在奋力奔向另一边的城门。
  
  范达尔惊愕万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双手拢在嘴边,大喊道:“你在干什么,快出来!城门不关就不关,反正也要打——”
  
  沃斯塔格头也不回,壮硕的身躯又撞在另一扇城门上,风中已隐隐传来皮肉烧焦的气味,他浑若不觉,叫道:“这是索尔的命令!”
  
  范达尔听了这话,心中不免五味杂陈。他生性风流潇洒,崇敬勇士、喜好美女,以他的浪漫情怀,在至交之中多少有些轻视沃斯塔格,从前不过是看着索尔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面子,才与沃斯塔格相处交好,若是问他的意思,是绝不可能将这等莽夫列入仙宫三勇士之一的。可直到今日兵临城下,他才恍惚扪心自问:假若索尔的命令是对的,换做是他,肯不肯义无反顾地冲进火海之中,维护一城异国百姓?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也是一闪而逝,大门轰然关闭之时,范达尔立刻冲入烈焰之中,将沃斯塔格一把拉了出来。魔火沾在身上便不会熄灭,须以魔法破解,可华纳法师却迟迟不曾赶到。范达尔心急如焚,凝视着沃斯塔格身上越烧越烈的火焰,忽然平静了呼吸,向上平摊右掌,一轮光晕如水般悬浮在他手心上,缓缓流淌成弦月般的形状,涌向魔火的火苗,火势虽未停止,却也没有继续蔓延。
  
  沃斯塔格浑浊的眼珠中显出惊异之色:“没想到你这么……多才多艺,朋友。你从来没说过。”
  
  “我不想被你们叫做神棍,我也对几千年前阿斯加德猎捕魔法师的历史心知肚明,”范达尔全神贯注地稳住手中的光芒,“其实洛基算是我的半个老师,大概英俊的人都比较有魔法天赋,可我跟你们一起嘲笑他的魔法,笑了一千年。”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你们还能像原来一样提起那个霜巨人,我做不到不恨他。”沃斯塔格大声嘟囔。
  
  范达尔合拢手掌,将魔火彻底压了下去,将沃斯塔格架在肩上:“你还不明白吗?因为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恨他。是的,我们会跟他战到最后一刻,不死不休,但我们都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当他们与希芙、索尔会合时,东侧大门依旧没有关闭,霍根微张着嘴巴,惊愕地看着浑身被熏得焦黑的沃斯塔格和范达尔,还没等两人安慰,便沉默地退入了行伍之中,不见踪影。
  
  索尔既没有责怪霍根,也没有赞扬沃斯塔格和范达尔,低沉地说:“援军不会来了……恐怕他们还等着我们的救援。”
  
  “别说了。”希芙一只手按在他肩上,轻轻摇了摇头。
  
  “全军集结了吗?”索尔转向城门后严整集结的阿萨王师,又转而望向稀稀拉拉赶过来的华纳军队,在噼啪作响的火焰声中吼道,“阿萨人,华纳人,所有不怕死的男子汉,还有站在这里的女士,我要告诉你们,援军不会来了!我不会欺骗你们,因为我们是自己的援军,是华纳的最后一道防线,是阿斯加德的援兵。诺恩三女神教导我们要相信命运,崇拜世界之树,可我要告诉你们,我从没有做过战前祈祷,我甚至还因此错误地轻视魔法与预言,就是因为我不信命,更不认命!”
  
  希芙静默地放下手,退开一步,与他一起扫视全军。索尔没有用任何魔法强化声音,可两国军队中已经没有一星半点的嘈杂之声。他似乎也因此受到了鼓舞,继续说道:“也许命运已经给我们写就了战争的结局,可我相信,就连命运都会在勇气面前却步。对面的是不死之师,我们同样也是保护九界的正义之师、不败之师。今日战神死了,我们就是战神;来日世界之树倒了,我们站在一起,也能撑起九界!”他手持神锤,转向烈火,红披风猎猎飞舞,战甲仿佛被火光镀了一层金,此时此刻,他就是从火焰中走出来的神明,“华纳法师,全力抵抗魔火;英灵战士,上城墙杀敌。其他人和我一起死守城门,一旦魔火熄灭,立刻反扑!”
  
  战争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双方都已竭尽全力,可华纳法师势单力孤,不能与古尔薇格、洛基等翘楚人物相抗衡。霜巨人更将城墙冻起一层坚冰,英灵战士极难还击。于是索尔下令,待天亮时敌人退去,再行突围,谁知今日东天竟毫无动静,夜幕依旧笼罩着整座城池。两军交战,若将领朝令夕改,则军令再无威严可言,亦会大损士气。时至上午,就连弗雷都坐不住了,从王宫内院跑出来质问,为何还不突围。他如此一闹,更是让华纳法师人心涣散,疲于作战,好不容易控制住的魔火卷土重来。
  
  索尔也是大惑不解,刚要将希芙、范达尔和霍根叫来商议,忽见城墙外窜起一条火蛇,阿萨人尽皆大惊失色,倒抽了一口冷气——昔日洛基勃然大怒,险些将造谣生事者烧死,也是身化这样一条火蛇。只见火蛇张了张口,传出的却是洛基轻蔑的声音:“这场战争不会停止,不死之师不会撤军,你们也不必苦等天亮了。”
  
  “洛基!”索尔大喝一声,挥动神锤抢上城墙,“我要你现在停战,告诉我阿斯加德发生了什么!”
  
  对方哂笑:“你还想再经历一次耻辱的谈判吗?”
  
  “弟弟,”他放软了语气,近乎恳求地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没什么是我们不能解决的。就算我不能,你的盟友们也不能。”
  
  洛基的声音突然变得愉快起来:“哦,说起弟弟,我想他很愿意告诉你发生了什么,顺便也让我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骨肉连心。”
  
  说罢,火蛇长尾横扫,将许多英灵战士扫落城墙,却留下了一束火红的长发。
  
  索尔将长发拿在手中,柔软的头发在他手中泛着微光,正是太阳女神苏尔的长发。他想起小时候,他曾经为洛基悄悄拔过太阳女神的头发,脾气火爆的苏尔把他的头发烧掉了大半,而他牙牙学语的弟弟拿着一根红发,咯咯地笑着,在黑夜中挥舞出夺目的光芒。
  
  他抬起头来,双手紧握成拳,手上青筋暴起,恨恨地凝视着火焰的来处。洛基似乎有意让他欣赏好戏,特意减小了魔火的势头,好整以暇地接下了手上的槲寄生,将它点燃。他凌空而立,面向亡灵船桅上吊起的一个人。
  
  “亲爱的巴德尔,”洛基用魔法放大了声音,仿佛在每个人耳边说话一般,尽管他背对着华纳王城,却不难在脑海中描摹出他此刻浓厚的笑意,“我曾经的‘堂弟’,奥丁的私生子。你哥哥问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现在给他答案。”
  
  他抬起右臂,悬空的槲寄生亦随之升腾起来,如箭在弦,瞄准了光明神的心脏。他故意操纵槲寄生缓缓刺出,欣赏着火焰在巴德尔眼中倒映出的恐惧之光,就在槲寄生上的魔火即将触到巴德尔衣襟的刹那,身后风声骤紧,雷神之锤气势汹汹、破空而至,洛基早有防备,神锤重重砸碎半空中的幻象,便已无后劲,重新冲破火幕,飞回到索尔手中。也就在此刻,本该柔软脆弱的槲寄生刺入了巴德尔的心口,却故意刺得极浅,魔火立刻吞噬了他的心脏。不死之师仿佛也随之被点燃了,有兵器的以枪顿地、刀与盾锵然相击,没有兵器的也用力跺脚,喉咙中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尖叫,混杂着九大国界不同的语言,很快淹没了船桅上的惨叫声。
  
  华纳王城之中,索尔孤身一人,从城墙上缓步走下。他低着头,只能分辨出他脸上血污的痕迹。斗志已颓的法师和战士们纷纷给他让位,他们的沉默就是无声的歉意,对这位可敬又可怜的将领的抱歉:我们无法在这样一场必败的战争中,继续与你并肩作战。范达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希芙握住了他的手,弗雷一如既往地送给他响亮的哼声,然而索尔却没有理会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径直走向大开的城门。
  
  “索尔!”沃斯塔格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急道,“你要干什么?我们还都活着呢,就算突围也轮不到你去!”
  
  范达尔与霍根异口同声道:“我去。”索尔却疲惫地摇了摇头,似乎已经无力再与他们理论。
  
  “都不许去,”希芙沉了脸色,厉声道,“你带谁突围?谁还能跟你回去一战?敌军斗志正盛,你现在出去只能给你弟弟陪葬!”
  
  “城门大开,我们几乎无从防守。如果这时候没人站出来,不出半小时,全军都会缴械投降。”话一出口,范达尔暗暗后悔,再次提起城门之事,似有责怪霍根之意。他刚看向这位华纳武士,对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不会的。”
  
  “你更不能出去,”希芙斩钉截铁地否决,“霍根,你不需要急着证明自己的忠诚,并不是每种忠诚都要拼上性命。索尔不在,你就是副将,你不能轻易冒险。”
  
  “那就只剩下我了。”范达尔轻快地捋了捋嘴唇上的胡髭,掸着锃亮的戎装,仿佛要准备去赴一场舞会。
  
  希芙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索尔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就被范达尔一个热情的拥抱打断了。
  
  “兄弟,我一直很嫉妒你,不过今天你得嫉妒我了。”
  
  他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便转而去拥抱霍根和沃斯塔格。前者喃喃地在他耳边发誓绝不让他赴死,后者抽抽噎噎地说:“别说你是法师,就算你是侏儒国的矮子,我也不会看不起你的,范达尔。”
  
  “说得我都要吐了,”范达尔撇了撇嘴,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一边站到希芙面前。女武神明如点漆的双眼亮晶晶的,坚毅如初,看不出半点生离死别的伤感。绅士不能让女士先开口,于是范达尔拘谨地把手臂张开一个不大的弧度,“希芙?拜托别推开我,推也可以,别推得我摔个大跟头——”
  
  希芙回抱住他,应该说只是主动跨上一步,靠近他的怀里。隔着盔甲,他感受不到半点体温,但却能判断出她呼吸的频率。范达尔闭上眼睛,把头枕在她肩上,她闻起来永远是铁与血的味道,和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他靠了很久,忽而感觉自己的呼吸、心跳与希芙的响在一处。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有时候,就连神也说不准别人的心、自己的心。
  
  “硌得慌。”范达尔抬起手臂,不满地敲了敲她的肩甲。
  
  希芙简略地说:“这是打仗。”
  
  范达尔大声抱怨:“盔甲明明没什么用,不打仗的时候你也这么打扮,我从没见你穿过裙子。你是不是发过誓,只有嫁给索尔的那天才会打扮打扮?”
  
  “我没发过这种蠢誓,尤其是嫁给索尔的部分,”希芙棱角分明的脸孔上,两道锐利的眉毛挑了起来,让她看起来别有一种盛气凌人的妩媚味道,“你回来,就能看见。”
  
  “那我会忍不住立刻向你求婚。”
  
  “我猜我会同意。”希芙回答。
  
  年轻的骑士冲她微笑,收回了手臂,匆匆走向索尔,准备点兵突围。两人正在商议,忽听到华纳军中一阵混乱,索尔快步上前,只见霍根站在一滩血泊中间,一手拿着狼牙棒,一手紧紧握着本该戴在弗雷头上的金王冠。他的背影剧烈颤抖着,急促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终于转身面对着两位朋友,好像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把华纳王冠递向索尔。
  
  “总要有人来做。”霍根喘息着,说话仍然言简意赅。
  
  索尔惊讶地望着他,似乎突然不认识眼前的人了一样。“霍根,我不能……这是有违和平信条的,我不能。”
  
  “和平信条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少言寡语的华纳武士突然激动了起来,“你不明白吗,他——洛基,揭露的都是真的!众神之父不是什么武士,他是所有人的王!阿斯加德已经沦陷,你就是我们最后一位国王,你也许会戴上九界的王冠!”
  
  索尔静默地看着这一切,从前在阿斯加德边境,两军对垒时那个与他倾盖如故的霍根渐渐从记忆中消失,如今的霍根挥舞着金王冠,踏着他宣誓效忠过的国王的鲜血咆哮:“这就是和平信条!除了战争之外,没有别的和平!除了奴役之外,没有别的效忠!不是你,就是他!”
  
  久久沉默。范达尔也把目光聚焦在索尔身上,慢慢重复了一遍:“不是你,就是他。”
  
  索尔抿紧了嘴唇,终于接过王冠。霍根立刻跪地宣誓效忠,其余华纳法师与驻军面面相觑,也纷纷单膝跪地,以神域之礼俯首。可还没等国王接受他们的宣誓,城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如鼓点的马蹄声。范达尔心中忽地掠过一阵阴霾,他拨开人群,狂奔到城门之下,突围的部队却已绝尘而去。他匆匆冲上城墙最高处,只见烈焰之外,有一队人马疾驰入敌军深处,希芙策马跑在队伍最前,她不知何时已脱下戎装,换上了一身灿金色的长裙,黑发依旧高高束起,如一面旗帜般猎猎舞在风中。
  
  他想喊出希芙的名字,但却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他不能在这时分散人心,希芙是阿斯加德最优秀的战士,她总是执意要求别人不以“女战士”来称呼她。她不会输。
  
  不知何时,他的朋友们也已经站到了他身边,只有索尔没来。他知道他应该在部署下一轮攻击,在希芙佯攻之后率领精锐弃城败退,这是他们最后的突围机会。
  
  可佯攻的部队会怎么样?
  
  他想起兵法课上,年轻的女武神居高临下地用剑尖儿在沙盘上点出攻守之势,早在那么久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会死。
  
  他的余光瞥见沃斯塔格的肩膀一直在颤抖,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在希芙的背影慢慢接近亡灵船时响亮地抽了一下鼻子。范达尔感觉心中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断了,他的口气依然那么轻松,可却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声音:“沃斯塔格,拜托别——”
  
  城下雷声大作,军队已经开拔,暴雨毫无征兆地拍打在城墙上、战士们的盔甲上,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空中闪电光芒大亮,如天罚般劈落在敌军核心。而远方,古尔薇格眼见已无力再调动大军方向阻拦索尔,便索性举起双臂,地上积起的雨水浮在半空中,凝成无数细小的冰锥。随着她一声尖锐的怒吼,冰锥纷纷刺入突围队伍当中。
  
  这是刑场,狂雷和寒冰的刑场。
  
  范达尔依旧站在城墙上,沃斯塔格和霍根一左一右地强行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按在马背上,跟着索尔的精锐部队奔向阿斯加德。死灵船下血流成河,所有的颜色都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包括那灿金色的裙摆,也已无影无踪。
  
  就像天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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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白  @馅饼君  @纷纷FIN-话不多说李子拿来  @是洛基不是落姬  @白昼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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