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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Thor使用时间宝石调查电击装置的故障时，发现Odin之死是Loki一手造就。
8.
“调匀呼吸，感受清气在你体内的循行……”
“呃，那恐怕是石头缝漏气了，法师，”石头人苦恼地冲身上吹了口气，努力盘起膝盖坐在脸色铁青的Strange面前，嘴里唠叨个不停，“我觉得魔法，或者说秘术，真是太神奇了，我在飞船上跟Loki学了两招，连石头都掉的少了。”
“恐怕秘术会让你失望了，”Strange冷漠地打断，“练习时保持安静。”
Korg立刻噤若寒蝉，认真调匀呼吸打坐练功。Strange憋着一肚子火，虽说对着一堆外星石头练习的确有点奇怪，但如果不考虑这堆石头会说话，也不那么难以接受。Korg最近的身体状况看来不太好，秘术师很快闭塞五感，很快就能完美忽略石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了。
可秘术师却不知道，Korg试探性地在他面前招了招手后，立刻向他身后探头，竖起大拇指。Thor立刻回给他同样的手势，同时暗示性地拍了拍Loki的后背。后者挑起眉毛，先指Strange，又指他们两个，最后是个打架的手势，用眼神问他是不是真要得罪这位二流法师，Thor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时间宝石的副作用，Strange早就警告过他。但他别无选择，他必须回到过去，去找Odin问个究竟。但Strange可不会因为九个黑影的预言，就把那块比他眼珠子还珍贵的宝石借给Thor，他一直对神的本能表示怀疑。Loki这次罕见地持观望态度，他觉得应该先礼后兵，如果Strange严词拒绝，他们还可以先召开个团队会议，投票决定Thor应不应该一意孤行。
“你以前可没这么民主，弟弟，”Thor听到这个提议后，诧异地上下打量着他，好像要看看他是不是被人掉了包，“还是你怕Strange了？”
Loki没有理会他刻意的挑衅，忧心忡忡地琢磨着什么。于是Thor自然而然地认为，Loki一定是被自己的牺牲精神所打动，不愿意让哥哥为他去冒这个险。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在Loki犹自出神时就一把搂住了他，毫不意外地被挣脱开，并获得了“疯子”的辱骂。
最后，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Loki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屈服于他的计划。他手中的魔法光芒凝聚成一条蛇，无声地冲闭目凝神的Strange游去。蛇尾悄然缠上了他的身体，Korg一跃而起，一把扯下时间宝石扔给Thor。Strange霍然睁眼，不费吹灰之力地挣脱了Loki的锁链，Thor脚下立刻出现了旋转的魔法阵，他倒也不慌不忙，回头叫了一声“Loki”，不料后者压根没理他，连手指头都不抬一下，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懒懒地挡开Strange的攻击。
雷神便开始了他的三十分钟自由落体之旅。
等他重新掉在Strange面前时，他终于理解了Loki那种想要拔刀的冲动。
“别打电火花了，”奇异博士坐在圣殿古老的座椅上冷眼旁观，“是你偷我的东西在先。”
好在Thor自知理亏，把满腔怒火强压下去，晃了晃头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盯着Strange脖子上挂的时间宝石。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借给我，你压根儿不懂神的预知能力，”Thor粗声粗气地解释道，“我曾经在幻视之水里看到足以拯救地球的东西，现在我想用它拯救Loki。可你呢，你非但不相信我，还一直对我弟弟有偏见。我只能硬抢，就这么简单。”
“如果是这个理由，我的确不会借给你。”Strange慢条斯理地说。
“真正的理由是，你想要他死！”Thor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边冲对方走去，一边咆哮道，“你劝过我放弃，但我怎么能放弃？那是我弟弟，那是Loki，他不能死！”
Strange依旧是铁板一块，既不发怒也不动容：“你也不能。”
“我不能？我的命不由你决定，也不由地球决定，它甚至不属于命运！从我记事那天起，我的命就跟另一个人拴在一起了！”Thor发泄完怒火以后，声音也哑了，好像唯一的信念和支撑也倒塌了，他疲惫地掉头就走。
“你要去哪儿？”
Thor依然头也不回：“去找其他宇宙神。如果Loki注定难逃一死，我也将永远不会为地球征战——这不是威胁，地球有它的命运，有比我更合适的人来保护。我只是不再有这个能力了。”
“慢着，”Strange瞬间移形到他面前，定定地问道，“我只说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借给你，但谁说我要拒绝你了？”
狂喜和怀疑瞬间充满了他的胸臆，可Thor却已经没力气再表现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疲惫。
“给我个理由。”
“只要时间宝石稳定，这次时间旅行并不会害你丧命，Loki没理由反对你，更犯不上用那么弱的魔法锁链假装对付我，那无异于向我认输。”Strange快步走向圣殿密室，在Thor进来后立刻紧闭大门，语速飞快，“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在你回去见到Odin的同时，会有更令他恐惧的事发生，这件事对他而言，甚至比电击器、比和我的输赢高下更重要。”
Thor仔细一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你想让我查出这件事。”
Strange点了点头，打开怀中的时间宝石，示意Thor站到传送门前。在他踏入时间旅行之前，身后突然传来魔法师迟疑的声音。
“你知道，我从来没想让Loki死，我完全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无意冒犯，你就从来没怀疑过，就算不是你弟弟自导自演，他也是我们中最有可能知道那个电击器的来历的人吗？”
Thor停住了脚步。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答案，”Strange嘱咐道，“这次时间旅行没有危险，因为你无法对过去的世界作出改变。事实上改变越久远的事，风险越大。幸好你只需要找出答案，Thor。”
Thor平静地踏入面前的漩涡中，在心里给出了他早就清楚的答案。
当Loki收起他的骄纵之气，在如斯巨大的痛苦和横祸下保持冷静和神秘的时候，他就该明白，或许是因为Loki自己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自然也知道……
这是他自作自受。
金色的光芒在他身后倏然消失，与神域的圣光融为一体。他看到黑暗精灵和阿萨战士的身体还横七竖八地倒在宫殿门前，就立刻明白他回到了哪个时间点。此时无需探寻，Odin一定还好端端地坐在金宫里。他穿过无数人的身体，穿过坚硬的墙壁，果然看到Odin独自站在Frigga生前居住的水晶宫里，两只全知的乌鸦在他身侧哀鸣。Thor心中抽痛了一下，忽然放慢了动作，轻手轻脚地走出宫门，生怕碰坏了母亲生前种下的一草一木，也怕惊扰了Odin的这份哀伤。他的父王虽然更见老态，但他能感觉到众神之父涌动的神力依然如故，怎么会沦落到被Loki流放中庭？
时间宝石里时间流逝的速度和现实世界保持一致，虽然这次没有时间限制，但Thor敢说如果他让Strange捧着宝石在圣殿密室里站上三天三夜，估计他也就出不来了。既然问题的另一个关键是Loki，他索性顺着被“斩首”的先祖雕像找到通往黑暗世界的罅隙，径直跨了进去。时至今日，他依然没有勇气回忆起Loki的任何一次“未遂”的死亡，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已成过往，现实世界的Loki还活蹦乱跳地折腾着他。
雷神站在莽莽沙洲的尽头，惨白的太阳在他身后渐渐低沉。他看到自己曾经如此弱小，面对黑暗精灵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可Loki，他曾经立誓要流尽最后一滴血保护的家人，却义无反顾地捡起长矛和炸弹，面对不可一世的怪物，露出了那般骄傲的微笑！
他看着那个红披风的身影撕心裂肺地失声恸哭，跪在Loki的尸身前，抱也不是，放也不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终于还是踟蹰着将怀里已经冰冷的尸体放在地上，犹豫着要掬一把土洒在他身上，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用肮脏的灰尘遮住那张脸孔。那曾经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就在眨眼之前还栩栩如生，有着最清淡的眉和最明亮的眼，最尖刻的嘴唇和颧骨，皮肤虽然略显苍白，但也有着贵族的保养得宜。谁能想到，这样一张鲜活美好的脸庞，转眼间便要归于泥土？
于是那个身影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向洞窟深处的罅隙，那是他和Loki早就设计好的撤退路线。柔弱的地球女人像沙漠中的一根秸秆，艰难地跟在他身后摆伏，他回过身去，似是要扶她一把，却猛地扬起手臂，将掌心那捧黄沙狠狠掷向天空！
当他们离开后，黑暗世界终于重归寂静。Thor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向Loki孤零零的尸体，蹲在他身边，脱下披风盖了上去。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实体，这样做除了平白丢掉一件衣服外，不会带来任何改变，但他就是想这样做。火红的披风衬得Loki的脸更灰暗苍白、了无生气，他几乎想不起来Loki生前是怎么盖着他的衣服小憩的了——Loki真的死了，他再不会有半分怀疑。
就在这时，地底突然冒出一小簇火焰。Thor吓了一跳，本想抱着Loki躲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轻易穿入虚空，什么也抓不住。那团凭空出现的火焰慢慢变大，如蛇般舔舐着Loki的身躯，却没有烧毁他一根头发，连脏兮兮的盔甲都完好地穿在他身上。在凄寂的荒野上，忽然回荡起一阵寥廓肃穆的女声：
“伴随永恒之火，汝于此刻重生！”
Thor听到这个声音时，心脏依旧忍不住一颤。他曾遇到过无数个强劲的敌人，但没有一个能让他胆寒至此——并非全然出于无法战胜的恐惧，更是因为时刻与之相伴的，神挡杀神的死亡气息。
Hela！
而Loki却在此时恢复了生机。火焰仿佛注入了他的血管，他浑身上下的肌肤慢慢弥漫上一层淡淡的血色。尽管他暂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Thor却看到他的眼珠微微转动着，活像个赖床的小孩子。
“我终于等到了一个人，值得我用出最后一缕永恒之火，”Hela的声音从幽壤深处飘散而出，清晰地响在他耳畔，“我是死亡女神Hela，阿斯加德曾经的行刑官，永恒之火的保管者。多年前我被Odin流放幽冥，永不得出。但我保留了最后的火种，发誓要用它一雪前耻。我知道你能帮我实现这一切。”
Thor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地收回了按在Loki身上的手。它们抖得太厉害了。
“我救你一命，只要求一点小小的报偿。而这和你的意愿并不冲突。死亡是全知全能的，所以即便我被放逐，我也能洞悉一切。我知道你可悲的身世，我知道你急于证明自己，我也能看出你心中的懦弱。所以，我只打算让你做一件事，这并非神谕或命令，而是一件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事。你可以成为阿斯加德的国王，而我将获得重生。”
Loki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迟疑着要给出什么回答。
“你要剥夺一个神的神格，封印他的力量，把他放逐中庭。在那之后，你将会是阿斯加德的国王，而九界都将成为给冥府的献祭。”Hela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可怜的孩子，别担心，并不是你担心的那个人。我要你去对付的，是Odin。”
Loki如释重负地轻轻吁出一口气。他仍紧闭双眼，却悠然启唇问道：“如果你认为我能对付Odin，那你可是大错特错了，我的女神。”
“我自有办法助你一臂之力，虽然我不能进入阿斯加德，但只要我出现在冥府外的任何一处，就足够Odin心力交瘁。到时候，你再趁虚而入……”
Loki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股阴森的恐惧攫住了Thor的心脏，他搜肠刮肚地寻找借口安慰自己，Loki没必要服从Hela，以他的厚颜无耻（现在这是天底下最好的褒义词），大可以一走了之，把恼羞成怒的Hela留在冥府，让她连永恒之火的火种这一凭借都彻底失去。他承认Odin是个不合格的父亲，无论对三个孩子中的哪一个而言，他都远远称不上称职二字。可他毕竟还是个父亲，他在努力挑起一个父亲应有的重担，哪怕——对Loki而言——这担子并不该由他挑起。
他有错，错不至死。他有仇敌，他或许迟早将命丧某一个手下，但那个人不该是Loki。
那双绿眼睛霍然睁开，盈满了曾让他怦然心动的奕奕神采，如春日新雨后亮得扎眼的绿叶。
“成交。”
复仇者大厦又迎来了一个游戏之夜。通常人凑得比较齐，又没什么紧急任务要他们忧国忧民的时候，Tony和Clint都会强行把它定为游戏之夜。但由于Steve的在场，他们又没法玩什么“过火”的游戏。
“为什么不打桥牌呢？”在否定了第六个游戏提议后，Steve自己也觉得有点扫兴，违背了在内战之后让大家重修旧好的初衷，便试探着提议道。
“为什么你不去老年俱乐部呢？”Tony咄咄逼人地回敬。
Steve也不生气，一本正经地答道：“我觉得桥牌老少咸宜，你认为呢，Wanda？”
突然被点到名的红女巫局促地放下手机：“呃……为什么不问问Dr.Banner呢？”
“因为他只会说‘随便，可以，没问题’。”Tony讥诮道。
Steve仍不甘心，又换了个年轻人，试图让自己的观点得到佐证：“Peter？”
“别叫了，你的德育大讲堂已经让Peter对你有阴影了，”Clint辛辣地接口道，“不如我们玩点特别的老游戏？”
在老派和新派的交锋下，他们很快敲定了游戏规则，既能保证有人想玩，又要符合队长立下的八项规定（“至少要促进团队和谐，交流感情，内容积极向上，不侵犯任何人的隐私，不引发矛盾，能照顾到所有人的爱好，让大家的参与度高，游戏时间容易掌控，不能持续到半夜。”）。Clint一如既往地自告奋勇，领下了上帝的职务。
“OK，所有人抽签分成两人组，选出一个人说两件与彼此有关的事情，然后偷偷告诉我哪件事是真的，哪件事是假的。之后所有人判断孰真孰假。输的队伍……今天谁不在这儿？”
Natasha迅速清点了人数：“Thor和Strange。”
“输的那组，一个在8小时内测量出Strange额角到下巴的长度，一个给想办法Thor戴上金色大波浪的假发。来抽签分组吧。”
“难怪你抢着当上帝。”Tony第一个亮出手里的数字，机警地扫视在场的其他队友，目光在Natasha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毕竟他们俩可是游戏之夜的常胜将军。可是没人给他回应，直到三秒后，Steve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挪到他身边去正襟危坐。Tony颓废地捂着脸倒在沙发上。
“输了以后，你去量Strange的脸，我去给Thor戴假发。”
“我们不该轻言放弃，Tony。”Steve严肃地说。
“但你是个游戏黑洞啊！”Tony恶狠狠地下了最后通牒，“我来描述这两件事，你只要保持这幅冰棍脸就可以了，无论我说什么都别给反应，不难吧？”
第一个讲故事的是Tony。鹰眼听完他的故事以后，故意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着实让Steve的冰棍脸松动了片刻。
“我要讲的第一件事是，队长刚解冻的时候，因为太多次拨打911，电话号码被拉黑过。他还一本正经地跟我说起过这件事，‘Tony，为什么911总是不在服务区呢，难道他们去执行维和任务了？’”
场内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Clint憋着笑提醒大家，可以根据队长的脸红程度来判断真假。
“第二件事是，队长在超市打算买一包口香糖，可现在的口香糖包装和他那时截然不同了，于是他就问我，口香糖一般都在哪里卖？我告诉他在收银台前的货架上，我可没骗他。于是队长就推着购物车走到收银台前，拿起一盒避孕套结了账，还跟收银员合了个影。”
Tony洋洋得意地打算接受另一轮喝彩，突然发现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转过身来，发现Thor阴沉着脸站在门前，外面风雨交加、雷声大作。
“Thor，你从什么时候起听的？”Tony干笑了两声，显然没人见过Thor因为游戏，或者因为任何事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是个游戏，我们出于对你头发的缅怀……”
“你们在玩游戏？”闪电在他身后轰然炸亮，他沙哑的声音就从簌簌的雨声中传来。
“是啊，两人一组，说两件和彼此有关的事，判断孰真孰假。”Clint连忙起来打圆场，“你可以和Bruce一组，他第一轮抽签落单了。”
博士也和气地推了推眼镜：“咱们在萨卡还有挺多事能说的。”
Thor抬眼看着楼上，他知道Loki一定听到了他回来的声音。于是他身上滴滴答答地淌着雨水，走到队友中间，却对着楼上说：“我也有两个故事。你们可以猜猜哪个是真的。
“第一件事是，我发现Loki毁了我的国家，夺走了我所有亲人朋友，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全场响起礼貌的笑声，但显然没有人相信这句谎话。Thor撂过无数次狠话了，这句的确比以往都更狠一点，但依然没什么可信度。只有四倍听力的Steve，隐约听到楼上传来书本落地的响声。
Thor依旧挂着冷笑，这一次，却像是在笑他自己：“第二件事是，我是因为他才和Jane分手的。”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Loki就站在楼上，扶着楼梯，脸色煞白，看上去比刚遭受电击之后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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