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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的牧师-3(PTSD锤x伪AI基)

伪AI基的意思是,洛基并没有复活成AI,AI≠洛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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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他半信半疑地戴回眼镜,想再听听那个声音到底属于什么人。
  
  “你是谁?”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半晌,它才再次对唐纳德说:“别哭。”这次的话似乎是它自己的反应,而非程序的设定。
  
  “我只是眼睛有伤。”唐纳德冲眼睛眨了眨右眼,右边镜片的蓝光也暗了一下。
  
  “我做不出这个动作,”眼镜困扰地说,“我搜索到这个表情的名称是‘wink’。”
  
  唐纳德被眼镜逗笑了,在托尼的众多奇思妙想中,这算是他很喜欢的一个。18世纪音乐家的创意与21世纪的里程碑式发明——人工智能完美融合,让声音通过腭骨而非耳膜传导进耳蜗,从而实现人与AI的进一步沟通。不过在奥创之后,他就学会对那些聪明而又危险的头脑多长个心眼。
  
  “斯塔克设计你的目的是帮助一些有语言或听觉障碍的人吗?”唐纳德问,尽管他知道这肯定不是斯塔克的目的。毕竟设计一个拥有最先进的骨传导技术*的智能眼镜,就为了陪残疾人聊聊天实在匪夷所思,除非斯塔克的底裤快被媒体扒掉,他急于挽回自己的声誉——不过这个猜想也得画个问号,唐纳德对托尼重视自己声誉的程度持怀疑态度。
  
  “你高估他了,这个发明只是为了让他的队友执行任务时更方便,以防他们战斗的时候太忘我,弄丢了耳麦。联盟总得有个联盟的样子。”眼镜的口气听起来像一个看不见踪影的人在谈论一件冰冷的物件,让唐纳德再次不受控地打了个冷战。
  
  “他没有给你设置识别系统吗?无论谁捡起你来,你都会跟他们说这番话?”
  
  “你有最高权限,”眼镜的声音放得温柔了些,“我想斯塔克一定期待和你并肩作战。”
  
  “你‘想’?”唐纳德有点好笑地问,“你要说的是你‘计算出’吧?”
  
  眼镜冷笑道:“你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斯塔克还是只会发明人工智能?我远比你能想象到的更复杂。”
  
  这大概是唐纳德头一回被人工智能呛声,他以为所有AI都该跟Siri和智能吸尘器一样乖巧听话,结果这个比斯塔克的脾气还大的AI狠狠践踏了他的刻板印象。他小心翼翼地问:“最高权限能命令你告知我,斯塔克来找安妮·布朗的目的吗?”
  
  “不能,”眼镜再次把他噎了个无言以对,“你只能‘请求’我,不能‘命令’我。你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是你的管家,贾维斯时代已经过去了,别妄想我还会从约会穿什么,到晚饭放不放罗勒叶,全面关照你的生活。”
  
  “可以放一点,我挺喜欢那个味道,”唐纳德讪讪地说,“那我‘请求’你告诉我,斯塔克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眼镜满意地哼了一声,像一只得到抚慰的猫:“布朗小姐在今天凌晨5:12被发现遇害,死在复仇者联盟郊外的仓库里,斯塔克来这里——她的原工作单位——寻找她死亡的线索。”
  
  “她死了?!”唐纳德惊愕地吼道,他原以为托尼是来还风流债的,“我昨天才见过她!谁会把一个护士带去郊外的仓库杀掉?”
  
  “一个看护了你的护士,”眼镜意味深长地说,“她一定是现代的多萝西娅·迪克斯*。”
  
  唐纳德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闭上眼睛沉入回忆当中,努力回想着昨天和安妮·布朗的会面。一场巨大的爆炸似乎把他的记忆炸成了碎片,每一片都折射出不可思议的幻想色彩。他只记得昨天自己目睹过一场激烈的雷暴,然后便晕倒了,在那之后的一切都混沌不明。也许他被雷劈了?唐纳德随即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如果他出了这种糗事,托尼绝不会放过这个嘲讽他的机会。
  
  他努力搜索着晕倒后能回忆起来的所有细节。一件红斗篷托着他飞向病房,他的好同事班纳博士带着一个护士——她头发上沾满了灰尘,跟班纳一样邋里邋遢的,胸牌上写着“安妮·布朗”——进来,为他测量各项生命指标,他听到机器里传来无数次数值爆表的异响。那时候,他再次沉入绝望的深渊,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可命运女神让他再次睁开了眼睛。他试图把脸上的氧气罩摘掉,含糊不清地要求喝口水,被班纳迅速按住,指了指他胳膊上插着的输液管。随即他的好同事转向布朗护士,说了两句他没听清的话,护士疲惫地点点头离开了病房。还没等她的背影从他视野中消失,他就再次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睛。
  
  他们说了什么?唐纳德搜肠刮肚地琢磨着。也许他可以联系布鲁斯·班纳,但班纳不仅是他的同事,还是托尼的朋友,他不一定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他试图拼凑出班纳的口型……
  
  血。
  
  他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这个词。血。班纳一定跟布朗提到过“血”。她是去血库为唐纳德调血了吗?还是去拿止血绷带?似乎哪一个答案都无法解释她为什么在复仇者的仓库中身亡。仅仅这一个词还不够,他需要更多线索来解释布朗护士的死,以及托尼和班纳试图对他隐瞒的那些事情。
  
  唐纳德霍然睁开眼睛。
  
  “你能带我去仓库看看她遇害的现场吗?”还没等眼镜回答,他飞快地对这个脾气古怪的AI补充道,“‘请’你带我去。”
  
  “不必总这么客气,”眼镜愉快地说,“要知道行胜于言。用你的行动请求我。”
  
  唐纳德恨不得把这副讨厌的眼镜摘下来踩两脚,再用胶带粘好,安回斯塔克那张自大的脸上,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强压着脾气问:“你是要我把你摘下来,再对着镜片三鞠躬吗?”
  
  “我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我为你做一件事,你就得为我做一件事。很公平,不是吗?”
  
  唐纳德讽刺地反诘道:“你是要我擦擦你尊贵的眼镜腿,还是要让我把灵魂献祭给你当做养分?”
  
  “那是魔鬼的勾当,我要你的灵魂毫无用处,”眼镜说着,在镜片上投射出一幅可怖的骷髅图片,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使得唐纳德的右眼又开始发疼,“如果你要给我下个定义,我起码也是个神——”画面变成了一尊金光闪闪的雕像,这回唐纳德长了记性,还没等看到雕像的全貌,就飞快地闭上了眼睛,“——只不过是讲究公平诚信的恶作剧之神。”
  
  斯塔克先是造出了一个管家,再是一个战犯,现在又造出了一个神,听起来一点也不令人惊讶。唐纳德刚要摘掉眼镜,忽然听到眼镜轻快地补充道:“你还没听我的条件,就想把可怜的安妮的死推得一干二净?”
  
  唐纳德的手停在了眼镜腿上。眼镜说出了他最大的疑虑和恐惧:万一安妮·布朗是因他才死在仓库,托尼和班纳对他的遮遮掩掩就说得通了。如果真是如此,他必须义不容辞地追查出凶手的下落;即便这只是眼镜的胡言乱语,他也必须得亲自去现场验证一番。
  
  好吧。唐纳德叹了口气,如果眼镜有更为复杂的实体,像那些人形机器人一样,一定已经露出了自鸣得意的表情。
  
  “你的条件是什么?”
  
  “别再在心里叫我‘眼镜’,”对方不快地答道,“你不会希望我的思维挣脱出这个容器的。”
  
  唐纳德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对方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他还以为自己要被迫表演一段钢管舞或者屋顶跑酷呢。他端详着眼镜透明的镜框,忽然生出一丝疑虑:托尼在贾维斯超强计算能力的基础上,给奥创加入了守护和平的指令和更强大的战斗力;那么他给这副眼睛又加入了什么新的因素?情感?如果一个人工智能同时拥有了运算能力、战斗力、指令和情感,那么它与人脑还有何区别?
  
  “给我个名字,”眼镜再次用它动听而考究的声音急切地催促,“你想叫我什么?”
  
  没有更多时间拖延了。唐纳德心想,他毫不怀疑复仇者联盟的行动力。以托尼和他的队友们对他的青睐,他们很快会毁灭所有证据,以免他对一条生命的流逝永远心怀愧疚。
  
  快点,他在心里给自己施压,只是个名字而已。汤姆、杰克、亚历山大……什么都行。
  
  “洛基,怎么样?”唐纳德脱口而出。
  
  眼镜没有回答,只在镜片上投射出了去往郊外仓库的地图。

————TBC————

注1:骨传导技术,即将声音转化为不同频率的机械振动,通过人的颅骨、骨迷路、内耳淋巴液传递、螺旋器、听神经、听觉中枢来传递声波。将骨传导耳机和AI相结合,参考了丹·布朗的《本源》。

注2:多萝西娅·迪克斯,第一个设立精神病疗养院的护士,致力于帮助精神病人恢复健康。“眼镜”用她比喻照护唐纳德的护士安妮·布朗,意在暗示唐纳德患有PTSD综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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