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燃又爽又沙雕，宛如荷里活爆米花科幻爱情动作片的特工AU。锤是真·文武双全杰克苏，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基是神秘组织的王牌特工。基好不容易把这个菜鸟教出了个模样，两人就蒙受了不白之冤，只好亡命天涯了。

这时候写一篇新文，希望大家可以乐观一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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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工图鉴

　　文/薄天游

　　图鉴1：父亲

　　或许，你理解有钱人的烦恼吗？索尔·奥丁森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等待窗外凉爽的海风驱逐他残存的睡意。他和穹顶——不好意思，不必抬起头找自家的穹顶了，我们头顶的那面白花花的墙叫做天花板——上的壁画对视一会儿，就立刻厌烦地挪开目光。这幅画他从小看到大，上头的每一个天使都跟他像亲兄弟一样亲了。

　　这幅穹顶画截取了西斯廷教堂穹顶画《创世纪》的一部分，他敬爱的父亲大概把他当成了被天父授福的花花草草，每天让他沐浴在神圣的父爱光辉下；圆顶外的设计则仿照了耶路撒冷金顶寺别出心裁的装饰，用铝制的金叶子贴在波斯瓷砖上；而建筑结构参照的是佛罗伦萨大教堂……哦，这一条是他打游戏时自己发现的*。

　　他正沉浸在昨晚的美梦中，两眼呆滞地放空大脑，闹钟就不厌其烦地打断了他的冥想。不，他没起早，他起床的闹钟已经响过了，这是另一个。索尔一天有七个闹钟，分别对应着起床、第一次学习、运动、第二次学习、运动、第三次学习、睡觉。刚刚过去的起床闹钟其实是无声的，床会轻微地震动、摆荡，逐渐提高强度，等《创世纪》上的天使识别到五次索尔的视网膜时，床就会停止摆荡。索尔小时候曾经试过醒来以后闭着眼睛，想看看这张床到底会怎么对他，结果他在家里获得了不亚于游乐场海盗船的体验。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游乐场了，就连离开这片奥丁家的领土，都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但他记得，在他更小的时候，妈妈时常带他去世界各地旅行，那时他大概已经透支了后半辈子的快乐。等妈妈离开他，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缺席了他那些快乐经历的奥丁决心一丝不苟地执行亡妻的遗愿，代替她长长久久地陪伴儿子，将索尔教养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奥丁拥有一片宏伟的商业帝国，还在一个北欧小国得到了爵位，并买下一大片封地。他有理由把培养一个文武双全的接班人当做第一要务，因此，索尔作为唯一一个候选人，从母亲去世后就被从学校接了回来，按照奥丁精心安排的培养方案，接受全世界最顶尖的、独一无二的教育。他的每个老师，不是学术泰斗，就是业界精英。12岁那年，他和股神吃了一顿沉默的午餐；15岁，他和国际青少年滑雪赛的小卫冕冠军被扔到芬兰沃卡蒂训练高山滑雪，如果他滑不下来就等着在那儿呆一辈子；18岁，他和Anki、亚马逊的工程师一起研发了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21岁，他向FBI退休探员学习马伽格斗术、射击和射箭，尽管到现在为止还没实战过，他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实战，但至少练出了一身漂亮饱满的肌肉。

　　今天，他24岁了。奥丁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是自由——自由地、不受限制地调动一切资源，做他想做的事。

　　“海姆达尔，关闭闹钟。”索尔毫不犹豫地下达了第一个命令，他早想这么干了。

　　“永久关闭？”家里的AI管家向他确认道。

　　“永久。”索尔自信地说。

　　“关闭成功，请享受您的自由。”

　　索尔长出了一口气，他这会儿才感觉到饥饿。他随手拿起一个三明治塞进嘴里，一边把手机屏幕投影在面前，含糊不清地说：“让我看看本月和今年的资金流动。”

　　“打算大展拳脚了？”海姆达尔忠实地执行了他的命令，用一种严肃的口吻揶揄道，“我还以为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坐游艇出去泡妞，或者叫一份垃圾食品外卖。”

　　索尔心情愉快地哼着小曲，认真地扫视那些繁复的账目，似乎决心从里头挑出点问题，以证明自己已经从各个方面超越了父亲。他时不时地发问，但都是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比如“为什么要把餐馆开在这里”、“就没有什么没有计入账目的灰色收入吗”、“派人去油田实地勘察了吗”之类的。海姆达尔不厌其烦地一一予以回应，突然，索尔的眼睛亮了一下，把三明治整个吞下肚去，噎得他一边打嗝一边问：“新能源勘测与开发？调出这项工作的所有文字和视频记录。”

　　海姆达尔沉默了几秒后，诚实地答道：“没有搜索到相关记录。”

　　“哈，老滑头，被我抓住狐狸尾巴了，没人会把项目写得这么含糊其辞，”索尔得意地往后一仰，“告诉我吧，海姆达尔，我爸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军火？肯定早有勾结，不然他上哪儿找FBI来教我。赌场？他有几家合法赌场，都记在明账上了。妓院？他看起来不像这种人。总不能是情妇吧？”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我需要提醒你，这个项目由奥丁亲自拨款和负责。让我试试看……果然，你没有操作权限。”海姆达尔一板一眼地说。

　　“这就是他给我的自由和不受限制？”索尔突然火了，被奥丁的魔爪下为奴十二年的压抑与愤怒瞬间爆发。他“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重重地在手机上按了两下，调出一个庞大的数据库，“告诉你吧，海姆达尔，他要是不想给我操作权限，就不该把我按在电脑前学得眼睛都快瞎了。你还记得吗，哈？为了学代码和编程，我敲坏了三个键盘。在此之前，我掌握的最复杂的操作，就是打一局魔兽。”

　　“你还总想在输了之后打电话威胁对方。”海姆达尔不动声色地补充道。

　　索尔恼羞成怒地打断了他：“我是说，他总在强迫我做我讨厌的事！他想把我培养成你这样言听计从的AI，他大错特错了。为他设计防火墙的人，就是那个逼我敲键盘的谢顶油腻男，所以，这玩意儿在我面前……”他敲下最后一次回车键，犹如英雄还剑入鞘，“不堪一击。”

　　他重新打开“新能源勘测与开发”这个项目，里面只有一些海底和丛林的图片。奥丁大概想挖出个新油田，或者新矿场来，抱着他那些老一辈的陈腐思想，觉得埋头苦干就能发现新大陆，在上头立起第一处地基。但他可不一样。哥伦布已经发现过新大陆了，他不愿做第二个哥伦布。

　　“海姆达尔，帮我联系胡金和穆尼*，我这才要开始大展拳脚呢。”他得意地回屋去换西装，还不忘把门关上——他总觉得海姆达尔可能有双无所不见的眼睛，一不留神就会偷窥他的隐私。

　　“如果他们问你有何贵干的话……”

　　“我准备开启两个项目。一个是太空资源开发，另一个等他们来了再说。”

　　“我猜是什么恋爱交友网站吧，为足不出户的你提供一个恋爱的机会。如果你问我的话，奥丁对你的教育只有一点问题——他太封闭你的交际，以至于你到现在甚至连自己的性取向都不知道。这样怎么能完成芙丽嘉夫人给他的嘱托，看你成家立业呢？”

　　“不用你操心，海姆达尔，我比钢筋都直。”索尔一边翻找不知道扔哪儿去了的计划书，一边回驳道，“你不会是打算让他们俩坐飞机过来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天呐，联系完他们跟我视频会议之后，立刻帮我做搬家的准备。我一分钟都不想和我爸一起生活了。”

　　“其实家里很大，你们俩想碰面也不容易，”海姆达尔试图斡旋，但看索尔并无表示，就中止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奥丁森先生。你确定账户上有足够的启动资金？”

　　“我知道保持最低流动资金量的道理，海姆达尔，别把我当成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创业者。我只挪现有流动资金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从老头没用的项目里出。反正他也要做新能源开发，只不过他在海里挖矿，我要上太空收集稀有气体和金属，以及开发太空系列产品罢了。归根结底还是一回事。别把这些告诉他们俩。”

　　“只要您经过了深思熟虑。”海姆达尔不含感情地说。

　　“等等，”索尔成心想戏弄一下这个AI管家，等对方误以为自己回心转意时，他才咧嘴一笑，“我喜欢你叫我奥丁森先生。”

　　他们都没想到，奥丁森先生在当天下午就被剥夺了这个荣誉的名字。

　　索尔不可谓不谨慎，他把款项分七次转出，将最后一笔资金注入新项目的资金池后，他正打算开着游艇去夜店跳一晚上舞，再和姑娘发生点罗曼蒂克，就看见奥丁沉默地站在家门口，额前还沁着些汗珠，不知是在这儿站了太久、还是匆匆赶回所致。

　　“父——”索尔刚想打个圆场，就被奥丁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也对，他的父亲从不会留给他唱独角戏的机会。

　　“我本可以打电话、断电，或许还有机会阻止你的行为，”奥丁每说几个字，就要大声地、呼哧呼哧地喘两口气，“但这一次，我必须面对面地跟你谈话。哪怕你让我们的事业功亏一篑，哪怕你给世界造成了大乱子，哪怕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盗！——”

　　“我没有！”索尔大声反驳道，他自己都被自己的音量吓了一跳，“我只是把钱用在了更合适的地方。为什么你在背地里做账就是正确的，好像全世界都指着你这笔款子去拯救？你告诉我，我从今天开始就自由了，家里的资产任我调配，这就是你说的自由？”

　　“我还没死，你还无权接手我的一切！”奥丁用比他更大的嗓门怒吼道，把他的耳膜震得生疼。这种并不理智的争执同时激怒了两个人。

　　“你的一切？”他质问道，“难道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接手你的机器打磨吗？现在你已经如愿以偿了，我的知识、能力，通通远胜于你。我更年轻，更懂得创造；而你，只能做着海底铀矿的梦，把钱挥霍得越来越少——”

　　“那也与你无关！你只是个自大、狂妄的臭小子！”

　　“当然与我有关，我有我妈妈的那一半！那是她留给我的！她信任我，她爱我，如果她看到了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就会知道你这个老糊涂根本不值得这些！”

　　他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种冷峻的气氛让索尔从之前的狂热中清醒了过来，他们父子见了面除了争吵，就是冷战，从来没人想解释自己的用心。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索尔试图解释两句，弥补自己刚才说的话。

　　“父亲，我用这笔钱是要……”

　　“索尔·奥丁森，”奥丁忽然喊他的名字。这回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像极了一个虚弱、哀伤的老人，他低着头，索尔看见他低垂的嘴角旁有几道深深的皱纹，“我知道你怨恨我对你的管教，但你愧对我的信任。我给了你充足的权柄，而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黑进公司的系统偷账。你甚至没想跟你的父亲——我这个老糊涂（他自嘲地哼了一声）打个招呼。直到今天早上，我都以为……”他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而是更尖锐地冷笑起来。那笑容让索尔不寒而栗。还没等做儿子的想好是否要服个软，他就继续说道：

　　“你已经接受过全世界最好的教育，并且如你所说，有了足够的知识、能力和创造的勇气。从今天起，我给你绝对的自由。我绝不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你的死活、温饱都与我无关。我名下的所有企业、住宅统统向你关闭，我所有的朋友和合作伙伴不会给予你任何帮助。不混出个样子，你休想回来。”

　　索尔目瞪口呆地听完这一切，他的大脑完全宕机，喉咙发干，一句异议也提不出来。他刚刚的气势全都烟消云散，张了半天嘴，只喊了一句：“父亲？”

　　“你母亲当年背着包出去旅行时，带了二百美元，”奥丁的眼神似乎变得柔软了些，但他之后的话又让索尔如遭雷击，“我也给你二百美元，还有她留下的背包、水壶、登山杖，就当是她给你的馈赠。海姆达尔，驱逐他离开。只要在他不该出现的地方识别到他的瞳孔，立刻报警！”

　　“遵命，鲍尔森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让他乘坐一次新游艇离开吧，自从买回来以后，他一次都还没坐过呢。”海姆达尔不无忧郁地说，家务机器人拿着个旅行背包滑行到门口，伸着机械臂将它递给索尔。

　　窗外的海风带着点咸味，凉飕飕地吹在他脸上，吹得他的衬衫紧紧贴住后背上的冷汗。这一刻，索尔还乐观地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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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刺客信条2，爬过的人都懂。

　　注2：奥丁的两只乌鸦，在这里是他的左膀右臂。

p.s.其实这一章，洛基已经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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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图鉴2：星探》：社会教给索尔的第一课是脸可以当午餐吃，第二课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