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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基】《我将变成萤火虫》08.奴隶(三体AU)

全员黑化get√基妹开始行动啦~

前文07.实验


  08.奴隶
  
  演示成功后,舰员们几乎是争先恐后地抢着要先做排查,托尼怎会把此等殊荣让给别人,在回答了五个命题后又回答了“是否相信人类必胜”的命题,穹顶上的星空闪烁如旧,毫无波澜,他得意洋洋地张开双臂,接受战友们的掌声和欢呼,站到史蒂夫和索尔身边。在他之后,十几个接受反钢印检查的人都顺利过关,眼中神采奕奕,舱室内掌声雷动,经久不息,索尔发现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拍得手都红了。
  
  “行胜于言啊,索尔,干得漂亮,”托尼站在他身边,嘴唇几乎不动地低声说,“不过你真打算让小天才回地球去?他是希恩斯的智囊,地球不会接纳他的。”
  
  “但在那里,他会活着。”索尔目不斜视地说。他冲史蒂夫使了个眼色,托尼对两人这种轻而易举越过他的脑袋交换眼神的行为不满地骂了一声,史蒂夫皱了下眉,放轻了声音,洛基侧耳细听,差点把电线捅到受试者的鼻子里,只听到短短三个字:“迟了吧?”
  
  索尔的回答更是言简意赅:“不迟。”
  
  很好,他宁可相信一个一看就是处男、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老冰棍,也不肯冲着我滚了一地的床向我透露半个字。洛基恨恨地把头盔式的摄像机戴到倒霉的受试者头上,索尔清了清喉咙,好像想对大家说点什么,但就在这时,舱室突然暗了一下。
  
  大概只有一秒的间隔,所有人却瞬间提高了警惕。洛基抬头看了看摇曳的星空,繁星中央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两米的黑色漩涡,将周围的星光和人群中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吞噬殆尽。洛基却若无其事地在全息实验记录上写了两笔,冷静地问道:“你确定命题一:‘阿斯加德号的舰长是索尔·奥丁森’是真命题吗?”他扫了一眼那人的胸牌,却没看他的脸,“威尔逊中尉?”
  
  “确定,博士。”山姆·威尔逊的黑皮肤没法涨红,因此他的脸看起来比以往更黑了,但眼神依旧平静,好像故意和洛基较量着一样,穿过一根根交错的电线直视着他。
  
  洛基仍然没有看他,轻描淡写地,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索尔的心提了起来。如果是仪器出现了故障,洛基不会这么冷静。他越是冷静,就越有自信,事情也就越严重。
  
  “请继续作答,中尉。”
  
  接下来的几个命题,山姆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显然是正确的选项。但星空中的漩涡迅速扩大,到最后一个命题时,穹顶只剩几颗星星了,洛基依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舱室中只有他操纵的全息记录闪着莹蓝的光,宛如一团鬼火,把他本就苍白瘦削的脸照得毫无血色,仿佛黑洞里走出来的幽灵。
  
  “最后一个命题,你不必按下命题按钮,只要说出答案就行。”洛基又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重复了一遍胜利主义的命题,山姆深吸了一口气,选择了人类必胜。
  
  舱室内的光亮瞬间熄灭。强化玻璃外的尘埃云和远处行星的光环投射进轻柔的光,好像浮动在水里的水母。洛基打了个响指恢复光亮,用一种怜悯、残忍而愉快的眼神迎上了山姆愤怒的目光。
  
  “遗憾地通知您,中尉——”
  
  “你以为一个自导自演的把戏就能否认我的信仰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小杂种!”山姆扯下头盔,吐了口唾沫,昂首阔步地走到索尔和史蒂夫面前,“长官,请——”
  
  索尔沉下了脸:“立刻向我弟弟道歉,中尉。”
  
  “我无意冒犯,前辈,”他咽了口唾沫,狐疑地扫了洛基一眼,“但是……”
  
  “道歉,立刻。或者你也可以再用同样的话骂我一次。”
  
  山姆只得让步,不情不愿地向洛基敬了个军礼,虽然看起来只是抬了抬手:“向您道歉,特别执行官。”
  
  “不必介意。”后者还是优雅地微微欠身,幅度并不比点头大多少。
  
  “很好,”索尔用平常的音量对大家说话,他的声音好像有一种魔力似的,嗡嗡如苍蝇般的低语声立刻平息了下来,他先转过头去对洛基说,“弟弟,我必须再问一遍,确定不会误判吗?”
  
  “我再重复一遍,目前为止,加上我和斯塔克上尉,一共有十位专家联名证明了设施可用,包括思想钢印的发明者希恩斯。”洛基冲他笑了一下,索尔却注意到那双绿眼睛里又结起了一层冰。他们俩好像有心灵感应的本领,他知道洛基的眼神告诉他了什么:看吧,你从来不相信我,却要求我相信你的谎言,不过你这样是对的,毕竟这个蠢货说出了事实……
  
  索尔挪开了视线,那双绿眼睛却如影随形地追随着他的心。真是个尽职尽责的观察者。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必须说点儿什么,以免洛基继续用眼神对他拳脚相加。
  
  “我相信山姆,”史蒂夫替他结束了这种煎熬,索尔偷偷冲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是退休后又被征召入伍的最出色的飞行员,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必须有个保证万无一失的办法。”
  
  “很简单,找到一个绝不可能存在思想钢印的人来证明机器运转良好。”洛基的口吻像在向小孩解释他们对于世界无数个为什么,温和中又有些不耐烦。
  
  “我来。”索尔说着,拍了拍洛基的脖颈。后者却一言不发,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这次他眼神传递的信息和语言完全一致,简单、粗鲁、斩钉截铁。
  
  “不。”
  
  索尔愣住了。他想起从前每次在实验室闲得无聊,想给洛基帮个忙时,他也总是这种语气。一个字都不多解释,只是命令式的“不”。他那时已经是公认的奥丁接班人,带着年轻人特有的任性和莽撞,浑身是刺,毫不顾忌地贴近、拥抱身边的人,毫不顾忌地扎伤他们。他为这种语气而恼怒,每一次都强压脾气找个借口摔门而去。他认为自己的忍让是天大的恩赐,而洛基,他最爱的弟弟,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拒绝给予他对等的尊敬。终于有一次,他没能忍住怒火,大声说:“你以为你是谁?”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字眼的歧义。他从没想过轻视洛基的出身,一分一秒、一个念头都没有过。他只想宣泄自己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之门外的情绪,却忘了洛基有多么敏感。
  
  洛基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空空荡荡的没有焦点,全当索尔根本就不存在。道歉的话还没说完,洛基已经摘下一只手的手套,握住了一支冒着诡异气泡的试管。他听到“嘶”的一声轻响。
  
  “你疯了吗?!”他捧起洛基的手,已经烫掉了一层皮。
  
  后者倒是云淡风轻:“只是为了模拟一只半疯的狗可能在摇尾巴时引发什么后果。现在,滚出去。”
  
  愤怒、后悔、怜惜、恐惧……索尔不太记得他当时的想法了。如果他们年幼一点儿,他会帮洛基吹一吹伤口,然后慌里慌张地到处找妈妈——万能的妈妈;如果他们成熟一点儿,他会立刻道歉,说不定还会提前几百年与他的弟弟接吻。但对那时一个既不幼稚也不成熟的青年,情况简直不亚于在他头脑里引燃了一场创世大爆炸。无数种想法碰撞、燃烧,在炽热的火浪里诞生新的情感,崭新的历史在惊天的海啸中破土而出……
  
  他大概是在那天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抽丝剥茧地把它与洛基戏谑嘲讽的调笑分开,再把兄长对幼弟的疼惜暂且扔到一边,最后等他终于结束了抓耳挠腮的一段日子,大爆炸的灰烬终于在海陆各处生根发芽,长出生机勃勃的花时,洛基已经不再搭理他了。
  
  一直以来,也许他们的理念、性格甚至信仰都不冲突相悖,只是世上偏偏有两种爱的方式针锋相对,清晰残忍地为他们划清界线。
  
  如今那朵花又长在了太空里,调皮地出来挠一挠他的心口。索尔伸手去拿解析摄像机,他低声说:“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不,你这头半疯的金毛。”洛基更加直白地辱骂道,根本没压低声音,他粗鲁地从震惊的索尔手里抢过摄像机。军人们也同样震惊,地球上早就不养宠物犬了,不过他们不会听不懂洛基的口气。不管怎么说,这和刚才手足情深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些。
  
  “那我来吧。”史蒂夫走上前去接过摄像机,冲索尔做了个手势。后者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对刚刚洗脱罪名的人说:“检测机器无误后,斯塔克带三号舱的人控制有钢印嫌疑的人,战斗岗位、定位岗位各自就位,其他人原地待命。”
  
  史蒂夫原本已经坐下准备检测,听到索尔的命令后又马上站起身来,皱起眉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索尔没有理会他,径自消失在舱道尽头。
  
  洛基此时后悔得简直想把引以为傲的银舌头咬下来。他刚刚都做了什么?不但阻拦索尔参与反钢印,甚至还破坏了苦心经营的好弟弟形象。不过一切都为时已晚,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抿去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很快,就连对人类最忠贞不二的史蒂夫·罗杰斯队长,也会沦陷在绝对的精神控制下,为他的信仰俯首帖耳、鞍前马后。洛基调整了一下全息手套。反钢印设施的组装没有任何问题,只有那么一个字符出了问题。托尼肯定知道当年希恩斯就是用一个小小的负号,使钢印族诞生,因此实验全程加倍小心。但是,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洛基故意装作不熟悉战舰上仪器的样子,把全息手套戴反,指尖与全息面的接触也就成了一次无效接触。他少打了一个字符。而这,足以让反钢印机器变成一台崭新的思想钢印。短时间内,由于他刻意让托尼和史蒂夫察觉到他与索尔的关系不一般,两人对他的警惕自然会放松,而如果不是他今天突然犯傻,全舰官兵也会因为“雷神”的头衔对洛基心存信任。在此之后,他会用所剩无几的生命要求阿斯加德号逃离太阳系,等到他们中的某个人发现洛基的诡计后,他会欣然变成一只萤火虫,永远地闪烁在茫茫宇宙里,等待与量子态的母亲重逢。
  
  他换上最完美的笑容,轻声说道:“队长,请回答最后一个命题。”
  
  史蒂夫丝毫没有起疑,只是遗憾地看着闪烁依旧的星空,对山姆无声地叹息后,他坚定地说:“我坚信人类必胜。山姆,我很遗憾。”
  
  “这是个圈套!”山姆挣脱开两个士兵的手臂怒吼,“他!是他发明了思想钢印,他才是罪魁祸首!希恩斯有思想钢印,你们怎么知道他没有?”
  
  人群中响起喃喃的议论声,依稀有“是啊”之类的字眼飘进洛基耳畔。他有点儿期待索尔站在身边了,这个大高个永远会毫不犹豫地做他的肉盾。尽管他早已料到眼下这种情况,即便索尔在也只会让事情更麻烦,他必将为自己的科技做出献祭,但他还是忍不住希望索尔没有走,希望能再听一遍那些他一个字都不信的陈词滥调。
  
  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晃了晃脑袋,接过解析摄像机,戴在头上,冲托尼点了点头:“帮个忙。”
  
  “我知道你不会是钢印族的,但是……”托尼尴尬地耸了耸肩,接管全息屏幕,“对事不对人。”
  
  洛基顺利地回答了前四个命题,在胜利主义命题出现时,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背后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仿佛陷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洛基吃了一惊,刚想睁开眼睛,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眼睛闭得更紧了。舱室中突然静了下来,他大脑投影出的星空模式温柔地闪烁着,落入视线所及的黑暗之中,点亮了他的心。
  
  鼻端有幽幽的书香,缓缓弥漫在一室之间。那双纤细的手臂环抱着他,在他身前轻轻翻开一页纸,发出“哗啦”一声。
  
  “是你吗?”洛基说,声音很轻,却足够在鸦雀无声的舱室中让每个人听清,“我一直在找你。”
  
  没有回答,但他感觉被抱得更紧了些。
  
  “求你告诉我你来过,”他难以自持地发抖,双手紧握成拳,“求你了。”
  
  那只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脊背,洛基感觉白大褂上的口袋一沉,然后那种触感就如一阵来去无声的风一般,烟消云散了。
  
  “洛基?”托尼晃了晃他的肩膀,棕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你还好吗?”
  
  洛基点了点头,剧烈地喘息着,想去掏自己的口袋,却知道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深呼吸,放松,”托尼体贴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快回答完吧,说一个字就行,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又下意识地捂了一下口袋,慢慢地、清晰地说:“我宣誓,我坚信在与三体人的决战中,人类必胜。”
  
  皮肤与仪器接触的地方发出微微的热度,有些发麻。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将和在场的每个人一样,永远失去人类仅有的财富——独立自由的思维,成为他自己的科技的奴隶,匍匐在自己编织的皮鞭下。
  
  一语说罢,星空闪烁依旧。托尼立刻帮他扯下头盔,扶他从测试仪前站起身来,洛基这才发现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他摆了摆手,说:“我自己可以回去,你继续盯着这里。”
  
  “得了吧,我可不想被索尔揍一顿,他发起脾气来真是比打雷还可怕,”托尼夸张地打了个冷战,冲史蒂夫招了招手,“你送他回去吧,我留下。”
  
  洛基做出一副强烈反对的表情,好像自尊受到了挑战,但史蒂夫不容分说地拉上他就走。洛基起初还挣扎两下,很快又做出痛苦难忍的表情,身边的大兵简直是一副要把他扛起来的架势。
  
  等他们转过走廊,确认身后没人后,洛基才有气无力地说:“你还真听托尼的话,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应该是前几天太辛苦了,我劝过你们休息,可你们不听,”史蒂夫责备地说,“好了,等索尔回来,我让他过来看你。”
  
  “索尔干什么去了?”洛基试探地问道,“拜托,我必须得知道,为了我们共同的信仰。”
  
  史蒂夫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洛基趁热打铁地说:“我不能看着索尔做出愚忠太空军的决定,我不能看他率领整个舰队送死,就像他害死我们的母亲一样。”
  
  史蒂夫犀利的目光逼视着他,两人沉默地对峙着,就当洛基几乎觉得思想钢印失败了的时候,史蒂夫轻轻颔首,凑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个字:“控制室,追击自然选择号。”说罢,他湛蓝的眼睛里涌起了几分复杂的情绪,突兀地陷入沉默,转身踉踉跄跄地逃离了他的视野。
  
  从背后看,那金发背影像极了索尔。洛基愣了一下,似乎被这奇怪的联想吓到了,旋即快步走向控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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